杨春生博士主讲中文系（珠海）“前沿讲坛”第二十讲

      2019年5月17日晚上7点，中山大学中文系（珠海）“前沿讲坛”第二十讲《汉语作为二语的语音习得》于红楼15栋104会议室举办。主讲人为康涅狄格大学文学、文化和语言系杨春生副教授。讲座由中文系（珠海）杨蓓副教授主持。

      杨春生副教授获美国俄亥俄州立大学哲学博士学位，研究方向主要有汉语语音学、音系学、作为二语的汉语语音习得、应用语言学、对外汉语教学法等。出版专著The Acquisition of Second Language Mandarin Prosody：From Experimental Studies to Pedagogical practice  (John Benjamins出版社)。

      讲座伊始，杨老师首先向我们介绍了二语语音/音系习得研究的主要方面，通过这个介绍让大家对这个领域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杨老师指出，该领域的研究主要分六个方面：1. 语音输入的作用，包括输入如何影响语音学习以及语音输入在数量、质量等方面的不同导致的结果如何；2. 跨语言学习的影响（母语迁移或干涉），如用母语中相近的语音替代学习对象语言中的语音的现象，母语音节结构对二语的影响等；3. 语音学习的发展规律与困难，如哪些因素影响儿童语音习得的顺序，二语语音习得发展有无普遍的类型等；4. 习得多样性的影响因素，包括对不同学习者发音好坏的程度或对同一个学习者不同情况下发音情况的研究，以及动机、个性、自信心等非语音因素对习得的影响等；5. 对语言习得期是否存在的讨论；6. 识字能力（literacy）以及书写系统（orthography）对二语语音习得的影响，如汉语拼音的书写系统中有些未能正确反映汉语的发音，因此造成汉语学习者的一些发音错误等。杨老师总结说，二语语音习得领域范围广泛，不单是元音、辅音的习得而已，而是包含了语言、心理等多方面因素的综合性学习。

      接着，杨老师在第二部分向我们介绍了二语语音/音系习得中出现困难的根源的问题。杨老师强调说，二语语音习得中的困难主要表现在感知、表征、产出三方面。首先，是否能正确听出二语语音并辨认出其和母语的差异影响二语语音的习得。学习者无法正确感知二语语音是造成其发音不标准问题的首要根源。其次，在听出二语语音后能否为其建立一个正确的语音范畴（即表征）也至关重要。杨老师向大家介绍了“范畴感知”这个概念，他指出刚出生的婴儿能区分所有的语音，但它们之后的语言经历会影响其对语音的感知能力。儿童逐渐地学习母语中的范畴范围（范畴感知，categorical perception），学习区分母语音系中的音位对立，同时学习忽略同一音位的具体语音实现上的差异，即语音和音系的差别。儿童一岁的时候，基本上就可以做到对母语音系的范畴感知，能区分和发出母语音系中的音位，但之后其学习外语时，由于二语音位和母语音位的差异，导致他们对二语中的有些音位出现感知困难的情况。再次，语音产出上也会面临困难。二语中的语音即使被正确感知和表征，但母语在此阶段仍会影响学习者的二语发音，导致二语语音无法被正确发出。总的来说，母语的语音、音系影响二语的语音感知，而感知则进一步影响语音产出。

      在第三部分，杨老师向大家介绍了他个人在汉语二语语音/音系习得方面的研究。首先是关于声调习得的研究。一般语音理论认为母语为声调语言的学习者学习另外一门声调语言，特别是母语中的声调类型多于学习的语言时，学习者会相对容易掌握学习语言的声调类型，反之则相对不易。针对此观点杨老师设计实验进行验证，他调查了有三个声调类型的约鲁巴语（Yoruba）母语者与有五个声调类型的泰语母语者对汉语声调的习得情况发现，1. 约鲁巴语母语者确实比泰语母语者出现更多的发音错误，该结果支持了母语声调类型比学习语言声调类型少更易导致二语发音错误的上述观点。2. 韵律词的词首位置比其他位置更容易出现发音错误。其次是关于一语和二语的节奏（rhythm）研究。杨老师指出，中文是音节节奏语言，英语是重音节奏语言，其他的如约鲁巴语、日语也是音节节奏语言，而泰语和韩语则是介于音节节奏和重音节奏中间的语言。杨老师解释说，在上述语言中，由于英语的音节结构复杂且轻重音经常交替出现，所以英语母语者说汉语时的节奏最偏离汉语本身。最后，杨老师介绍了他的汉语语调感知研究。一般语调研究认为，疑问句句尾多为升调，陈述句句尾为降调。杨老师的实验研究发现，疑问句如若结尾词汇的声调是降调，也会被被试者认为是陈述句，而陈述句如果其结尾词汇的声调是升调，也会被被试者认为是疑问句。最后，杨老师还向同学们介绍了二语的口音与二语的可理解性之间的关系方面的问题，留给了大家很多继续思考和探讨的空间。

      讲座结束后，主持人杨蓓副教授进行了总结。杨蓓副教授认为杨老师的讲座既系统介绍了二语语音/音系研究的各个领域，也详实地讲解了自己的语音实证研究，内容有详有略，为大家很好地理解二语语音/音系习得研究打开了一扇窗户，她非常感谢杨老师的精彩讲座。之后，参加讲座的同学们就古诗词韵律、二语语音习得的方法以及母语声调类型对二语的影响等问题与杨老师进行了热烈的交流与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