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致辞 | 系主任朱崇科教授：至少也做 “卷心菜 ”

尊敬的各位同事、家长以及亲爱的同学们：

       大家下午好！
 

      在这烁玉流金的六月非常开心为了一个目的我们聚到一起来了，首先请允许我代表中文系（珠海）真诚而又热烈地祝贺2023届同学们顺利毕业：恭喜你们！

 

     我不想再老生常谈提醒大家在分享胜利果实时记得一个常识：在除了你过去的4-7年夙兴夜寐的个人奋斗以外，还有一个非常繁复而丰富的平台一起成就了你，包括老师、父母、同学、图书馆、饭堂、运动场、唐家湾沙滩，甚至草坪上那只无忧无惧的黏人小野猫等等。

 

     作为一个见证并创造“文珠”历史的老同志、也给你们最少开过两门核心必修课的资深教师，说句实话，毕业致辞已经让我觉得惶恐了：该说什么呢？说了也是白说（苍白的文辞），但白说又得说（践行仪式感很重要）。

 

      今年是我们创系本科生2016级同学全部毕业的一年，他们和文珠走过了7年岁月，同样我从41岁的风华正茂到如今48周岁的年近半百鬓如霜，真是令人感慨。在此过程中我也日益察觉到身为老师的缺点或可爱之处之一就是好为人师。正如缔造并毕生热爱新加坡的国父李光耀先生所说，“即使我躺在病床上，即使你们正把我降到墓穴中，只要我觉得有什么事不对劲，我也会立即跳起来。”所以，虽然无甚高论的（爹味）说教可能让人厌烦，但这种热爱学生与学校的热情让我愿意再赘言几句。同样，我也会一直关注你们的成长，如果有机会你们回来母系给我点评与探讨未来的成长，我会一直在线，因为我们都是永远的“文珠人”。

 

     毫无疑问，我们处在一个波诡云谲的时代，即便你不特别关心世界大事，你依然可以感觉到某些压力与附属情绪、局势。比如疫情过后的全球经济并没有像大家期待得那样立竿见影复苏，更需要开放合作、惺惺相惜的政治语境也没有出现，“报复性”消费的基础动力依然疲软，对于某些学科的歧视性观点似乎又甚嚣尘上，读书无用论、文科无用论隔三差五就跳出来宣示存在感，但回到我们自身，让我们老师们略觉欣慰的是，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文珠”毕业生的出路这些年来一直良好，社会评价节节升高，谢谢大家，我们一直在努力，我们还会更努力！

 

      但我们必须居安思危且做好化解危机的精心准备。对那些学科歧视者我们可以不置一词，因为他们最缺乏的恰恰就是人文教养带给人类的自由全面、独立思考、深刻独特的思维方式。但是，面对数千年未有之大变局的时代，我们“文珠人”应该有相对自如的应对理路和方式：不骄不馁、不卑不亢。请允许我用一个比喻来表达我的一点思考，海阔天高时让创造力一如最美的花在最灿烂的阳光下肆意怒放，而在阴云密布时，至少也做一颗不同寻常的“卷心菜”吧。

 

     先说“卷”。在一个要么无奈躺平、要么卷王至死的两极分化现实中，我还是主张中性乃至良性的“卷”，不是那种徒劳的无用功挣扎，而是一种建基于对自我限度的认真挖掘和刻意锤炼的水平累积与机遇等待/把握，用人话说就是“我卷，故我在”。我特别反对一种情况：就是个体把自己的失败内因（也就是劣根性和努力程度不够等等）归结于大环境不够友善、天上掉馅饼的机遇太少、父母能力不足等等。一个人的成功需要颇多因素众星拱月，但核心内驱力却是自我成长、反思与提升。

 

     其次是“心”。人文学科亘古不变的核心关键词是人性，这就提醒我们任何时候必须尽量保持同情心、同理心与恻隐之心。我们广州话里表达对一个人关心的谢意会说“你有心。”生气地指责一个人冷酷、不可理喻时会反问说，“你有冇人性噶？”其实以上都是生活日常中间彰显的美好情感结构形塑。当然，在急功近利、尔虞我诈的某些社会语境中，善良者似乎更容易受骗、受伤，但良善却是一个社会有温度、人间值得的核心元素，我们每一个人必须耐心和认真呵护它。但同时我们也可以学会“卷心”，既低调地积蓄力量、保持自我，同时又保护自我，坚忍不拔。

 

     第三是“菜”。其实就是谐音“才”。中文人中出才子几乎已经是一个常识，但是这个“才”必须要深刻而又宏阔，不要只是昙花一现的小聪明。宏阔，是指我们要把破万卷书当成是一种毕生的习惯，具有跨学科的思维方式，从而很好地解读并因应这个世界，无论是大世界还是自我周边；深刻，是指我们要不断强化学习力、思考力，尤其是行动力。知识分子最大的缺陷之一就是容易眼高手低（当然水平低的也未必眼高），真正的人生哲理乃至真理不应该只是字面理解，只有践行并且形成习惯才是你真正的铜头铁臂。

 

     各位同事、家长、同学们，很显然这个场合不是我45分钟一节课的课堂，“留给中国男足的场上时间不太多了”，我必须要尽快结束我的分享。还是再聊几句谈“卷心菜”吧，我觉得晚上校区饭堂的“辣炒卷心菜”应该会卖多几份。

 

      我想最后提醒的是，同学们一定要记得我们做“卷心菜”的功能有两个方向：

 

      一是，卷土重来。人生中的失败、悲剧与痛苦远远超过快乐、喜悦与成功，所以你们平时卷的目的不只是积蓄力量，也是为了增强抗击打能力；二是，漫卷诗书喜欲狂。我们人生的目的之一就是创新创造并体验美好的，一定在成功和幸福的时刻记得舒展自我。

 

     记住，我们可以不得不“卷心”，但人生必须有怒放的勇气、时刻与准备。

 

     同学们，请鲜衣怒马上路吧，长安街在你们面前！

 

     谢谢大家。

 

 

2023年6月24日